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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社会:美国长岛贫民窟的毒品战

发布日期:2022-12-08 03:21:43

      托尼,这个毒品市场的管理者和准爸爸,常常想到他的死。

      2012年6月16日,一次午夜祈祷会正在进行,圣宫成员和社区积极分子与住在亨普斯特德林登三角地带的社区居民握手。Steve Pfost 摄。

 

      22岁的安东尼•谢尔曼(人称“托尼老大”)快要当爸爸了。8个月之前,他才从监狱回到位于纽约州长岛亨普斯特德的家中。此前,他由于贩卖可卡因被判入狱2年。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他的女朋友给弄怀孕了。“医生说是个男孩儿,”托尼说。“他将是我的王子,我会万般宠爱他。”

      此刻,托尼正站在一座破旧公寓建筑的门廊前。这儿是瘸子帮的大本营,也是街头匪帮藏匿并售卖“霹雳”(毒品的一种),白粉,可卡因和大麻的主要地点。他负责监督这个大市场—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瘸子帮主要毒品市场,他得确保整个地区的贩毒者都有足够的生意做,以满足他们每日的生活需求。

      太阳落山后不久,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他们急切地想知道毒贩子们在兜售什么毒品。学生们从他们身边走过,赶去附近的一两所学校上课。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竭力不去理会毒贩子的推销,但也有停下来买的,指望在进教室之前能抽上一支。

      “来点儿Luda吧!”一名毒贩对经过的一对儿瘾君子喊到。

      “快来尝尝Notorious!”另一个毒贩子冲着一辆缓缓驶来的小汽车大叫着。

      “是的,今天的生意会很好,”托尼说。“到周末了,所以我们开得早了点儿。瘾君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我不得不为我的孩子攒钱啦!婴儿床,尿布,衣服,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钱。我的孩子会被宠坏的。”

      昨天晚上,他把一些免费样品分发给了一些当地的瘾君子,这些人是毒品的试用者。他们得向托尼保证,经他们品尝而被认可的毒品必须是他们在这个地方所吸过的最好的毒品。查理•伯尼就是毒品试用者之一,也是今天早上“瘸子帮”商店开门营业之后最先来买毒品的人之一。“来20美元高纯度的Luda”,他说着,买了20美元的“霹雳可卡因”,“这东西他妈的就是炸药!”

      他将一张皱巴巴的,发黄的20美元钱递给特文•比克尔斯(人称“戴斯”),他今天早上负责招徕顾客。他们这些拉生意的人要向顾客介绍今天有哪些产品,高喊产品名,并且还要在顾客听得见的地方,向任何可能购买毒品的顾客介绍产品优点。此外,他们还得负责收钱,并保证现金一分不少。

      戴斯带着查理走到房子的另一边。他就在那儿等着,戴斯冲着斯金尼•皮特打了个手势。皮特今年17岁,瘦得像电线杆一样,今天他负责提货。看到戴斯的手势,皮特跑到大楼后边儿,拿回来一个塑料袋,里边装满了口香糖大小的“霹雳可卡因”。

      18岁的萨万特•夏普是一个颇有天赋的说唱歌手,今天他负责为毒贩子们放哨,观察整条街,以防备或者“瘸子帮”的竞争对手—血帮的成员靠近。在确定路上没有啥障碍之后,他冲着皮特点点头,接着,皮特把袋子递给了查理。查理满怀感激地看了看,然后把毒品塞进他的袜子里,嘴里哼着马文•盖伊的《为我疗伤》(Sexual Healing)开头的几句歌词,悠闲地离开了。

      查理带着他早上扫的“货”走了。“又一位心满意足的顾客,”托尼望着查理远去的背影说。

      “卖了这批货,我们能赚上一笔。”托尼的帮手弗莱克斯•布特勒说。

      托尼是街头毒贩子们的头儿,负责管理日常事务。而弗莱克斯则负责具体执行以及各类毒品的议价,在匪帮中的地位仅次于托尼。与此同时,托尼要接受亨普斯特德瘸子帮头子泰雷克•辛格尔顿的领导。有人说泰雷克是整个纽约大都会区域最无情,最残忍的匪徒;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冠冕堂皇的骗子,因为他像比尔•盖茨那样经营着他的毒品生意,而不是像疤面煞星那样明火执仗地跟人火拼。

      “这人他妈的太可怕了,”托尼说到。“并且还鬼精鬼精的。”“为了避免使自己牵涉进他手下毒贩的犯罪活动,他几乎不出现在街头。”托尼视他自己为商人,并且与泰雷克及“瘸子帮”组织里的其他头目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们共同努力招募“精英”,使利益最大化以及扩大客户群。照“瘸子帮”的说法,他们是“伙伴儿。”托尼说:“同其他生意一样,我们也面向市场,销售毒品,从中牟利。”“只不过我们的生意不合法罢了,所以我们得万分小心才行。我们的生意计划充分,已成体系,大家各有分工,各司其职。这是我们经营策略的一部分。我们的生意通常都是偷偷进行的,并且很顺畅因为这是我们赚钱最好的环境。但是现在,唉,先生,你知道吗?我们成为了竞争对手,哪里还有什么安宁日子!”

      这场“战争”,他说,完全是起于领地争端。亨普斯特德“瘸子帮”控制了林登大道及林登广场周围区域的大麻和可卡因市场——人们称这一荒凉贫困的地区为“林登三角地带”或者简单地称其为“三角带”。而当地的“血帮”则在这条大街住宅区内部及周边地区设立了一个小范围的市场。双方的毒贩都想控制彼此的毒品市场,他们似乎采取了消耗战的策略,企图尽可能多地干掉对方成员。

       有两件事使这两派都不愿意接受失败。首先,他们都能直接从毒贩子那里以批发价格买到上等的可卡因。相比于23000美元一公斤的一般市场价,他们得到的价格可能会低至17000美元一公斤。第二点就是与分布在纳苏县的其他小帮派相比,他们的武器更精良,而且愿意使用武力解决问题。当局称,在整个长岛地区,“瘸子帮”和“血帮”在暗地里进行毒品交易时,会在毒品价格和纯度上竞争一番。即便亨普斯特德的主要毒品市场被这两个帮派共同控制,他们也都能获得巨大的利润。此外,他们还都会动武以阻止其他进入这一市场。

      还有就是这一“战场”的有利地形。“三角地带”,这个名字就表明这一市场有三面。其视野开阔,每辆靠近或者驶离这个角落的车都清晰可见。对毒贩子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交易场所,因为或是其他对手想要搞突然袭击都是不可能的。无论哪一帮派控制了这一地区,这都将是一个巨大的优势。所以,“血帮”和“瘸子帮”都急切地想要控制这一地带。

      虽然“三角地带之争”对这一地区来说相当具有破坏性,但在全美国却并不鲜见。“瘸子帮”和“血帮”在全国发动的类似冲突有成百上千件。虽然在美国大部分地区,整体犯罪率在持续下降,但在这个饱受帮派争斗之苦的低收入社区,枪击,持刀伤人和劫掠却每天都在上演。

      当局呈报给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数字显示,帮派数量以及帮派成员数量一直在上升。2009年,这一地区至少有20000个帮派,帮派成员至少有100万;到2011年——在这一年联邦调查局发布了有关帮派成员的具体数字(这是目前为止最新的数据),帮派数量已经达到了33000个,而成员总数也增加到了140万。同年,联邦调查局发布了一份《美国帮派威胁评估报告》,报告称全国大部分地区有48%的暴力事件都是由帮派挑起的。而在这之中,社区帮派和毒贩子对大部分社区构成了“最大的犯罪威胁”。

      当局称,这一威胁对像“三角地带”这样的社区来说尤其严重。在这些社区,贫困率和失业率都高于平均水平,贩卖毒品被认为是最简单,最快捷的维持生计的方式。在亨普斯特德和全国其他同样在经济衰退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的社区来说,经济衰退带来的影响还远未消退,这也促使了“瘸子帮”,“血帮”和其他贩毒帮派新一代的产生。他们急于在重塑的美国经济中寻得一席之地,许多甚至不惜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毒品市场可以提供稳定的工作,而且工资都是当天支付的。对于那些由于犯罪记录或者缺乏教育背景和工作技能而无法找到合法工作的年轻人来说,他们能在毒品市场得到认可,寻得责任感并且得到尊重。如果他们没能在“三角地带”之外的工作市场找到工作,那么“三角地带”里则有大量的工作机会。他们能在这里得到提升,变得富有并且找到有利可图的市场—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如果说他们的生活在帮派领地之外缺少意义和目标的话,那么在领地之内,他们的生活绝对有意义,而且目标明确。毕竟,这些帮派成员是使毒品市场得以运行的重要人力资源。那些没能在美国合法的经济部门找到工作的年轻人负责运送、藏匿毒品,他们在这儿找到了归属,发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生命中第一次,他们由于工作而受到认可。而且,他们发现,这种感觉还不赖

      托尼,这个毒品市场的管理者和准爸爸,常常想到他的死。他知道,死亡随时都可能到来,因为“瘸子帮”与“血帮”之间的全面武装冲突已经爆发。但是他不担心没有了他以后孩子的成长前景。“如果我倒下了,我的兄弟们会替我照顾他,视如己出。我们都是那么做的,我们不仅仅是一个帮派,不单单是做生意,我们还是一家人。”

      詹姆斯的小弟弟哈瑞斯还是懵懂的孩子,他试图扒开詹姆斯紧闭的双眼,要把哥哥弄醒。一次又一次,他失败了,哈瑞斯低着头,嚎啕大哭:“为什么我没法叫醒你?”

 

      “血帮”的成员

      “不要啥都不带就出门儿!”

      没事儿的时候,泰雷克,托尼和“瘸子帮”其他成员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们的“大本营”里度过的。一点儿也看不出那里竟是交易毒品的地方。房子几乎没怎么装饰,客厅内掷飞镖的圆靶和内尔夫牌呼啦圈旁边挂着一幅比奇和图帕克的电影海报。一些木椅和金属桌散置在房间内—可以看出他们经常玩儿纸牌和多米诺骨牌。角落里摆放着一些巨大的扩音器和一台60英寸的等离子电视。毒贩们通过智能手机的蓝牙不停地播放着嘻哈音乐,之后用扩音器将声音扩大。他们轮流提供音乐播放单。电视被调到了地方新闻台,这样“瘸子帮“就能清清楚楚地知道最近发生的枪击案。

      “一有人中枪,新闻就会报,”弗莱克斯说。“十有八九,我们都认识中枪的人。因此我们总是尽力去关注。”

      几乎每天新闻里都会报道枪击和持刀伤人事件。因为这两派人在这个月早些时候已经鸣锣开战了。一次,该地局的炮火识别系统ShotSpotter记录了太多次的枪声,以至于们还以为系统出什么问题了。今天很安静,但是托尼认为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他们迟早都会来找戴斯的,”他说。

      很多人都相信,两周前,负责招揽生意的戴斯•比尔克斯击中了里德——“血帮”一位级别很高的毒贩。托尼相信未来几天的某个时候,“血帮”将会组织一场报复性的枪杀,因此他召集了一些弟兄到“大本营”来商讨办法,权衡各种对策。“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来,”托尼告诉他们说,“这就意味着你们得时时刻刻准备着。不要啥都不带就出门儿,要结伙儿出去,知道吗?”

      其他人都点点头。其中有些人看上去不过15岁左右,有些则是17、18岁。他们或是已经退学,或是将要退学。他们都穿着低腰裤,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衬衫以及价值200美元的高帮运动鞋,头上都系着蓝色的头巾,这是全国数以千计的“瘸子帮”分支长期以来的传统

      “好。”戴斯应声答道,他身着蓝色的洋基队运动衫,里边还穿着一件防弹背心。“但是现在外边有大批的出没,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做你的事儿就好了,不要担心,”托尼说。“他们不过是在作秀罢了,就像孔雀开屏一样,不过是在骗人。只要你留个心眼儿,就没啥好担心的。他们巡逻的次数比平时增多了,因为他们期望着我们啥时候冒出来呢!但是这帮愚蠢的家伙力量还是有限的,他们还没有那么多的人对我们进行全天候的监控。而且他们的卧底根本不能打入我们内部。”

      托尼告诉本帮成员,只要他们的嘴严实点,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们不小心被抓住了,就他妈的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等着我们把你弄出来,”托尼说,“泰雷克会负责从保释到找律师的所有事情。你们只要像个军人那样忠诚就好了。”

      托尼冲着弗莱克斯点点头,后者拿出一个垃圾袋,里边装满了很难被追踪的手机,成员们常常用这种手机联系业务。他把袋子扔到桌子上。“每个人拿一个,”弗莱克斯说,“用的时候都他妈的小心点儿。”

      “干这行儿没啥可丢人的!”

      当地24岁的“血帮”组织的首领迈克尔•威廉姆斯(人称“艾斯”)已经召集斯蒂德•华莱士,Doc Reed,拉马尔•克劳福德和其他一些成员到Seduccion俱乐部去。“血帮”偶尔会在这个位于亨普斯特德的脱衣舞俱乐部进行集会。舞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艾斯一边喝着轩尼诗,一边告诉他的手下说,他们将为里德的枪伤对戴斯进行复仇,不过还要等四个晚上。“今天是周五,今晚和整个周末或许会加强巡逻,”艾斯说。“周一过来吧,那时他们会他妈的减少巡逻,周二晚上人会更少。我们就那会儿行动。”

      里德主动请缨,想要担任此次任务的枪手,因为他对戴斯的日常习惯更为熟悉,而且他想要亲自为自己的伤复仇。“放学后,戴斯常常会在他表哥房子的门廊前吸大麻,”他说。“我们只要开车从那儿经过,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个黑鬼给除掉!”

      斯蒂德称他已经按照艾斯的指示,为此次行动搞到了一把半自动的英特拉克9手枪。据他所知,这把手枪未经登记,根本无法追踪。最近,“血帮”一直在为飞车射击寻找英特拉克9手枪,这主要是因为这种手枪在黑市上价格便宜,数量多。并且这种手枪的枪膛可以装32发子弹,无论枪手有多笨,至少有一发子弹能击中目标的几率都大大增加了。

      “你以前用过半自动的手枪吗?”斯蒂德问里德。“这他妈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没有我用不了的呢!”里德说。

      斯蒂德看了看艾斯,艾斯点头同意了。接着这位“血帮”头子又看向他的门徒拉马尔•克劳福德-他这几天主要负责本帮的卖淫“业务”。艾斯告诉拉马尔说,他想让他操控这次飞车射击。“你和里德共同负责。如果你还学要另外的打手和其他的东西,只管告诉斯蒂德,”艾斯说。

      19岁的拉马尔肩膀宽大,最近刚从亨普斯特德高中毕业。他被认为是这个组织中最聪明,最有能力的成员之一。在接受本帮发展迅速的卖淫“业务“之前,他还负责过毒品交易,放哨以及向顾客推销产品。现在他被委以重任,负责更多的事情。随着拉马尔年级的升高,艾斯对他的个人职业发展做了各种各样的调整,使他在帮派中的地位逐渐提高。一开始的时候,他的个人提升还很慢。但是在获得高中文凭的几周后,他已经被选中参加一次重要的暗杀任务,在任务完成后的几个月里,他会声名鹊起。

      “你准备好登台了吗?”艾斯问到。

      “当然,”拉马尔说。

      会议结束后,“血帮”成员就会去看台上的舞者的表演,舞女们会邀请顾客将钞票塞进她们的丁字裤。年轻女人们几乎都把她们全部的注意力放到艾斯身上。她们认为艾斯是这一地区最富有,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不像“血帮”和“瘸子帮”的大多数成员,他上过大学,还取得了会计学的学士学位。他自己接受过教育,这也是为什么他将拉马尔升职的原因之一,因为拉马尔同样有文化。“聪明很重要,教育很重要,把脑子用在对的地方也很重要,”艾斯说,“这就是我为什么把拉马尔弄进来,他能把学习时的那点儿聪明用到“生意”和别的事儿中去。”

      艾斯经常谈起他读过的书的作者,从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和理查德•赖特到孙子,再到马基雅弗利。在由于贩卖毒品而被判入狱的5年间,他有大量的时间阅读经典作品,吸取其中的精华。尽管获得了学士学位,但艾斯的犯罪记录却足以和那些在街角游荡的高中辍学生的前科记录相比。

      而和大多数“血帮”和“瘸子帮”的成员一样,他也受过枪伤—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脚踝,致使他永远地成了跛子。“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天才,但是有时我会给那些有潜力的年轻人一些书读,和他们谈谈哲学,历史啥的,”艾斯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上完高中,因为他们太急于赚钱了。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毕竟是资本主义社会嘛,但我试着一有时间就给他们讲点儿啥。”

      艾斯称他之所以学会计是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他都对做生意很感兴趣,并且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毕业之后,艾斯曾经在新泽西一家金融公司从事低层次的工作,这令他很痛苦。后来他又去了另一家更有声望的公司从事类似的工作,但是他的老板很少让他干真正与会计有关的工作。他更像是一个表面风光的勤杂工。“我觉得是因为我是黑人,所以才很难从事与会计和金融相关的工作,”艾斯说。“人们不允许我从事我能力所及的工作。也因为我是黑人,我的能力被看低了。”

      最终,他失业了。他身无分文,只得回到了Park Lake公寓—他从小在那儿长大,而且他的母亲还住在那儿。很快,他便像他的老伙计们一样,加入了“血帮”,从底层干起,最终成了帮派老大。“我知道怎么做生意,这(销售毒品)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说。“我们与‘瘸子帮’的恩怨和你在《华尔街日报》上读到的企业之间的战争没什么不同。我们之间的战争只涉及我们的生意:“霹雳可卡因。”

      “你所了解的情况就是双方毒贩都有不错的产品,并且哪一方都不肯将自己的货物全部卖给另一方,”艾斯说。“如果双方都不肯放弃,你觉得会怎么样呢?那就会天下大乱啦,就如你现在所看到的这样。整个一团糟。”一旦帮派斗争扩大,似乎就无法控制局势了。这部分要归咎于他们的卧底不能嵌入任一帮派的内部。除了发掘线人以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被揭发,告密者必死无疑),派卧底潜入帮派内部是将帮派头子一下子除掉的唯一办法。

      派遣卧底的行动并不少,每当“血帮”或“瘸子帮”在乡间别墅聚众开派对时,都会试图安插秘密卧底。但每一次,都失败而归。拉马尔给出了解释:“我们知道条子们都是什么样,不管他们装成什么鬼样。猪就是猪。”

      “在我们看来,他们倒不是什么混账东西。”艾斯总结了一下小弟们对的看法:“虽然他们确实想整出点大行动,也不是没人向告密或是提供不利证据。但这就是法规,这就是法律,事情就是这样。”

      两天后,艾斯的描述得到了验证。沉闷的枪声在午夜11点的寂静街巷中回响。先是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枪声响了15至20此。几分钟之内,警车与救护车在林登大道上呼啸而至,尖锐的警笛声和闪烁的车灯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在“瘸子帮”藏匿地的门阶旁,一只被血染透的乔丹运动鞋躺在空旷的马路上,十英尺外躺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瘸子帮”帮众——“小詹姆斯”卡特,前额的洞汩汩地流着血,血泊渐渐蔓延,浸染过另一只运动鞋。

      医务人员把卡特的尸体抬走,他的手下萨万特•夏普捡起了那双昂贵的高帮球鞋。第二天,他站在门阶旁,脚上踩着那双球鞋。“这没什么可羞愧的,”萨万特说:“而且这双鞋这么新,也不该扔进垃圾桶。”

      “小詹姆斯”的葬礼

      对詹姆斯谋杀案的调查跟其他调查案一样:询问案发时间在现场周围的目击者,但所有人都表示什么都没看到。亨普斯特德,作为深受黑帮犯罪困扰最严重的社区,居民基本上不会告诉关于枪击案的事,他们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我为什么要告诉?”拉马尔的阿姨唐娜•克劳福德拒绝为黑帮犯罪作证,这个女人因为黑帮犯罪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反问道:“他们会为我做什么?目击证人保护?把我送到夏威夷?每天护送我儿子上下学?我可不这么觉得。他们走了,我还得在这儿住着呢。”

      虽然居民三缄其口,还是询问了几十个附近居民和黑帮分子,没日没夜地仔细观看案发地区的监控录像,加强在当地的巡逻,抓了6个毒品贩。他们希望通过这种雷霆执法,最终可以找到能够辨认出凶手的人,他可以用此换取减刑。

      但没一个黑帮分子愿意开口。被艾斯保释不久的斯蒂德说:“他们以为我们很蠢,但我们都知道米兰达法则。”他被控携带可卡因,但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毒品。“这事儿这么过了就好,”他对艾斯说:“他们只是在围捕黑鬼,但他们不会成功的,我们明了我们的权利,我们会去找律师。”

      三天后,人们为小詹姆斯举办了一场葬礼。象牙白的棺材,里面铺着蓝丝绒,棺材很窄,刚刚好只能放下小詹姆斯的遗体。在空间逼仄的棺材里,小詹姆斯躺着,面容祥和。藏青色的外套和一件不合身的礼服衬衫盖住了他胸口的伤口。送葬者们低下头窃窃私语,致命的那枚子弹还卡在他的左心室上。

      詹姆斯的小弟弟哈瑞斯还是懵懂的孩子,他试图扒开詹姆斯紧闭的双眼,要把哥哥弄醒。一次又一次,他失败了,哈瑞斯低着头,嚎啕大哭:“为什么我没法叫醒你?”男孩对着棺材喃喃自语:“起来吧,詹姆斯。”

      泰雷克没有参加葬礼。当然会来参加,寻找能告密的人。但在詹姆斯下葬第二天,泰雷克一个人去了墓地。站在詹姆斯的墓碑前,泰雷克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纽波特香烟,为詹姆斯的灵魂低声祈祷。“你是个战士。你是个战士。主啊,请您与他同在。”

      泰雷克神色疲倦,自枪击案后他只睡了一两个小时。他眼窝深陷,形销骨立,看起来有些邋遢。当被问到是否对詹姆斯的死感到内疚时,他开始变得警惕:“我不是那个干掉他的人。我也没强迫他在角落里干活。他让我给他找份工作,我就给了他份活计。他是个好孩子,但他长大的太快了,他再也不是孩子了,你知道吗?他一直想要份工作,想赚点钱给自己和家人们买点东西。”

      “我听到些坊间传言,说是我把帮派争斗带到这个地方来。但事实是,每天在这儿晃悠的99%的黑鬼都没有工作,如果我不做那些事,他们会断了生活来源。见鬼!你以为是谁付了教堂葬礼费和棺材钱?”

      他伸出一根手指,激动地戳着自己的胸脯:“我的钱绝对不能染血,有人有这些心思。”

      詹姆斯被杀之后,与枪击案有关的“血帮”帮众提前做了准备。多克•里德离开了住所,在外面躲藏了六周。到处在调查他,每天都会去他母亲家中询问他最近是否露面。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住在一个在布鲁克林有关系的“血帮”的公寓里,和拉马尔一起。多克和拉马尔对房东坚称,他们的目标是戴斯•贝克莱斯,他可能是一月份袭击多克的“瘸子帮”分子。

      “没人希望看到这种池鱼之祸。”多克谈及詹姆斯的死:“但他选择了一边,他绝不是无意中站在那里的。我只能记起来他是个跟着泰雷克手下到处乱跑的黑小子。你把自己摆在这样一个位置,即使你还是个孩子,你也知道你不会幸免。你卷进去了,那你就入局了。戴斯原本应该是被干掉的人,但枪声一响,这个小婊子就趴在地上。一个真正的战士会直面战斗,而不是让一个孩子送死。在我看来,詹姆斯倒下了因为戴斯是个傻逼。那一带的人对我们非常愤怒因为我们杀错了人?哦,这可不合逻辑。”

      “他们(“瘸子帮”)挑起了头,也该他们自己收尾。他们能做的就是放弃‘三角带’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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